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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法尊
王勤、俊洲并64331班全体同学们:
听说你们班的同学5月5日将在扬州聚会,纪念入军工学习五十周年,我非常高兴,特写信祝贺。
半个世纪以来,我也一直留恋和你们相处的那段时光。1964年8月,你们来军工学习时,我也刚担任学员队副指导员,我和你们同吃、同住、同学习,同操练,一起锻炼成长。虽仅短短的103天,我和你们却结下了深情厚谊,成了知心朋友。我不会忘记寡言少语沉稳老练的王勤班长、风风火火总也闲不住的温俊洲副班长和关心全班同学思想进步的团支书苏文地和那些班骨干们。无论是当过革委会委员的王广谦、黄渭堂还是当过寝室长的张云川,以至于全班每一位同学,都在默默地为班级做过奉献,对我的工作给过支持。我已经记不清严江枫担任过什么职务,但他光着膀子挖工事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留存了半个世纪。苏文地病了,严江枫把饭送去;苏文地吃不下,他就自己吃掉,再打来病号饭,这件事我是不会忘记的。
在徒步行军路上我看到了你们的互助精神和坚强意志。你们不顾瓢泼大雨,不怕夜幕降临,互相鼓励,互相帮助。王广谦带头唱歌,活跃部队,陆海刚将雨衣借给别人,抢着替别人背枪和背包,自己脚打了泡也不吭声。苏文地脚有鸡眼,王德雄有关节炎,也都跟着队伍走,坚决不坐车。这些可歌可泣的故事令我感动过。
混合寝室有我的床铺,储藏室是我和同学谈心的地方。我通过谈心了解你们的家事,加深了我对你们的爱。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和孟繁忠、赵桂林两同学的谈心。孟繁忠弟兄八个,七男一女,他最小。二哥和四哥在山东务农,大哥、三哥和五哥在天津做豆腐,六哥教中学,七姐在工厂当工人。他父亲去世早,1953年跟母亲来到天津,母亲去世后跟五哥生活。贫苦的家庭养成了他刻苦的学习习惯。赵桂林家住福州附近,兄弟十一个,解放前三个姐姐和四个哥哥相继在贫困中夭折。两个哥哥过继给两个叔叔,他过继给另一个堂叔,只有大哥跟着自己亲生父亲。他是他村里第四个大学生,来院时小队摆了一桌席,为他送行,书记说:“希望你做个坚强的接班人。”
关心爱护你们是我的本分。我来到学员队的第二天,就遇到吴长发发高烧的事。我到寝室去看他时,他无精打采,一声不吭。医生来了,他也不理。我看他烧成这个样子,身边没有亲人,心里肯定很难受,便劝说着把他送进了隔离室。在一夜里我看了他四次,给他盖好被子,直到他睡着。次日上午又看了他两次。到中午我买了一斤多苹果给他送去时,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自己不仅起了床,还把衣服洗了。向我要求明天随队步行去野营场。看到吴长发病好了,如释负重。
你们初来乍到,不懂部队的规矩,我有义务给以指点。有一次我整理发出去的信件时,发现有几封信没封口。我随便打开王德雄给冯光华的信一看,里边提到了我院在四川的招生情况,我感到问题很严重,便找他摆起“龙门阵”,我说:“你的信虽然没封口,我也不应该看你的信,但信里有些内容,你得改一改,这会泄密的。”王德雄一听“泄密”,有些紧张,赶忙说:“这都是带队的教员讲的。”我说:“他乱讲不对,我也没提醒你们。把那段删掉就行了。”晚上我给大家上了一堂保密课,详细地讲了保密工作条例和注意事项。
我刚到新生队时你们属新生大队四中队三区队。26名同学分成两个班。
五班:吴长发、温俊洲、董佛瑞、夏六培、潘仁祖、黄渭堂、孟繁忠、
赵桂林、张云川、王维永、陆庆元、王德雄、张海明
六班:王 勤、邵和敦、苏文地、刘兴安、王广谦、郭庆福、赵保明、
王士虎、谢可海、崔黎辉、陆海刚、徐伯清、严江枫
我为了尽快记住你们的名字,把每个人的简况写在一张记俄文单字的小卡片上,每天带在身上。王勤,45.4,团,革干,北京/王士虎,45.4,团,贫农,江苏/
陆海刚,46.1,群,工人,上海/苏文地,43.10,团,下中,福建/……
你们刚入学时,班里还没有党员,只有二十名团员和六名群众。我提醒团支部注意组织发展工作。我参加过你们的团支部大会。支委董佛瑞说:“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团员和群众交朋友,就是最好的开端。要使群众能够享受到这个大家庭的温暖。”支部提议成立毛著学习小组,组织大家学习《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和《愚公移山》三篇文章。孟繁忠在中学就写了入团申请书,要求团组织继续考验他。王广谦找我谈话,说他父亲是共产党员,他也要求加入党的组织。 你们的热情和表现,给我的工作以很大鼓舞。
哈军工有别于地方院校之处,是其合格的学员必须首先是一名合格的军人,必须具备军人的优秀品德和作风。为了培养军人的素质,入学军训是你们的必修课。而单兵队列,紧急集合,射击投弹,联合战术,夜间行军,野营训练为其重要课目。严格的军事化训练缩短了从学生到军人的距离,强化着军人素养的形成,促进了从老百姓到革命军人这样一个脱胎换骨的改造。野营训练结束返回学院后,按教学大纲开始上文化课,但一日生活制度仍然是军事化的。严肃、严格、严谨,贯穿于一切行动之中。
以上这些你们都经历了,都做到了,而且完成的很好。由于组织安排我去连队当兵锻炼,提前离开了你们。我只陪你们走过了严格的入伍军训和入系学习阶段,而未能走完本科学习的全过程,但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们。
你们在巴彦县安宁分团参加社教时,我正在延边当兵锻炼,当我得知王勤、温俊洲、严江枫、王广谦四名同学在社教中入党的消息后,由衷的高兴。我和你们同样经历了文革的考验,我主动和你们一起参加活动。你们毕业分配时我正在院毕业生分配办工作,我坚持一碗水端平,力争公平合理,你们的所有派遣证都是由我办理并发到你们手中的。
几十年来,我和你们大部分人都已失去了联系。直到我1985年调来北京,尤其是我负责校友联谊工作后,才开始和在京的同学联系,联系比较多的是温俊洲。1989年4月温俊洲和姜云陪刘院长和我去大连参加了东方电脑公司成立四周年纪念活动,见到了许多军工校友,从此他几乎年年向我拜年问候。接着是崔黎辉,他生活和身体遇到了困难时,我经常去看望他,帮他找人,排忧解难,直到2005年10月17日去世。我至今还记得10月21日上午10点在八宝山为崔黎辉送行的情形。我和王勤、温俊洲、张云川、郝力、刘新安、王平、谭大新、张海明和严江枫的妹妹等都参加了崔黎辉的告别式。
1995年2月我去无锡出差,徐伯清和谈龙娣夫妇来看我,并和在江南大学工作的校友请我吃饭,还陪我去总参56所看望军工校友。可惜陆庆元因出差未见,只见到了李桐芬。还有就是留在哈尔滨工程大学的苏文地、董佛瑞、黄渭堂同学。
相比之下,见面最多的还算张云川,他在江西工作时,因来中央党校学习,我和徐志坚邀他参加校友国庆茶话会,见到了军工老领导和老同学;他调新疆工作后,我陪刘院长去新疆看望校友,受到他热情招待;他调湖南不久,我和姜云去长沙看望过他,次年我去国防科大参加校友联谊会,他到校招待所来看我,并出席了会议;他调北京后去哈工程参加60年校庆,把当年的老师、队干部和同学请在一起,畅叙旧情;他曾多次出席北京校友会举办的两会校友座谈会,对我的工作给了很大支持。
赵桂林分别后我一直没见过他,但2001年9月13日我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和电子邮件:
尚老师尊鉴:
一别卅余载,世事沧桑,学生亦以步入花甲之年,不知师长康健否,今午通电,知先生神清气飒,甚为欣慰.愿先生事事如愿,日日如意.
您的学生:赵桂林
2001.9.13
我接到后,真是欣喜若狂,我当即回复他:
桂林:
今天是我入党51周年纪念日(1949年9月13日)。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接到你的问候电话,真是喜上加喜。虽然我们已经分别三十多年,但我时刻怀念我们相处的那段时光,想念你们那些可爱的青年人,对你的印象犹深。我每每见到你们班的同学,谈话间总会提到你的名字。你说你已步入花甲之年,这就意味着我接近古稀时刻。我已经退休十年,为哈军工校友服务,生活过的很充实,很紧张,很愉快。从前年我开始学上网,目的是搜寻校友中的上网能手,动员他们建立哈军工校友网站。现在已经初见成效。但因为没有资金,规模都不大。我也梦想在古稀之年建立自己的网站,将我的文稿搬上网。尚法尊2001年9月13日。
半个世纪过去了,我对你们的思念之情与日俱增。进入耄耋年华,诸功能逐渐消退,再奔跑着与大家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唯希望多得到些大家的信息,或者能读到你们写的文章和著述。我现在正在读王勤写的《银星考察记》,我希望有更多的你们的著作放在我的案头。
我从王勤、俊洲口中得知你们班已有五位同学去世了,除了我知道的崔黎辉、苏文地外,还有孟繁忠、郭庆福、陆海刚。占全班人数的五分之一,多数未到古稀之年。他们都是我非常熟悉的同学,我听了非常吃惊和悲痛。
我已成了耄耋老人,你们多数也进入了古稀,就连年龄最小的潘仁祖也快67岁了。我预祝大家健康地度过幸福的晚年,相约去哈尔滨参加母校的七十年大庆。
2014年4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