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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小平
1956年,我在四川金堂中心小学初小毕业后,到内江第三小学(以下简称内江三小)参加了初小升高小的升学考试。考入内江三小上学一个多月后,我转学到四川简阳中心小学上五级。1957年,我从简阳又回到了内江,转到内江第一小学(以下简称内江一小)上六年级。1958年,中考考入内江市第一中学,但是没有在内江市第一中上学。父亲在藏区剿匪,我随母亲转到成都市第五中学学习。两次在内江的时间,合起来也就是一年多一点吧,但是美好的记忆却是不少。
2005年7月于内江圣水寺放生池
在内江,我住在圣水寺。寺外,有一大块平整的坝子。我妹妹小学一年级的一个姓刘的男同学,就住在圣水寺后面的山上(1957年,我从简阳再次回到内江上学时,大妹妹吉洪和二妹妹西南同时在内江城边的一个民办小学上一年级。西南上学时才5岁)。他家养了两只羊。每天放学后,他带羊到坝上草地来放。我非常喜欢这两支羊,经常和它们玩。时间长了,羊和我也非常有感情了,看到我就会从老远地方跑过来,非常高兴的用头顶你。
那时,驻地时有停电的事。停电了,家里就点煤油灯。
煤油灯使用棉绳灯芯,其灯头通常以铜制成,灯座和挡风用的灯罩(也称灯筒)用玻璃制成。灯头四周有多个爪子,用于固定灯罩。灯头上面是个形如张嘴蛤蟆的灯头,灯头一侧的旋钮调节灯芯升降来控制灯的亮度。棉绳灯芯的下方伸到灯座内,灯头有螺丝绞与灯座相配合,故可把灯头拧紧在灯座上。灯座内注满煤油,棉绳灯芯便把煤油吸到绳头上。用火柴点着绳头,并罩上灯筒。
有时也用自制的简易煤油灯。在不用的墨水瓶盖上打一个圆孔,将牙膏皮或白铁皮制成的灯芯模插到圆孔里。用棉花或布条做灯芯。在瓶内注入煤油,用火柴点上就可照明。简易的煤油灯不是很亮。早晨起来一看,煤油灯的烟将鼻孔薰的黑糊糊的。所以,我们一般是不用简易煤油灯的,只是作为临时备用。
马灯
还有一种煤油灯,就是马灯,是一种可以手提的、能防风雨的煤油灯。马灯,上端有两个铁盖,分层有空隙,便于出气。中间是一块玻璃罩。一根铁丝作提手。主要是供马车晚上出去时使用。我们住在农村,没有路灯。我们小孩外出时,一般喜欢用马灯。马灯比手电筒亮,照亮的范围要大。
内江一小的正门对面路口,有一个小饭馆。门面不大,有五、六张餐桌。四川特色的炸酱面,特别好吃,6分一碗。每天家里给我1角2分,正好两碗。多少年过去了,还是经常想那种口味的四川炸酱面。
我们班主任周德章老师,教我们语文。教学水平非常高。市里经常组织外校老师到我们班,听周老师的语文示范教学。
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又瘦又矮,但是讲起评书来,那抑扬顿挫的声音,至今仍然回响在我的耳边:“豆腐天子掌国政,要想独霸桌州城。点动了豆家庄、豆家湾,豆家子弟百万兵。……”
我在内江一小,学会了打篮球,参加了学校的足球队。内江一小没有足球场,我们就跑到梅家山广场去踢足球……
当时,学校有乡土教育的农业知识课(不知道现在的学校还有没有乡土教育的课程了)。内江出甘蔗,出糖,所以又称为糖城、甜城。上农业知识课时,老师教我们当地的农业知识,教我们怎么种植甘蔗。学校还带我们到农村去参加种植甘蔗的实践课。
……
在内江时间不长,美好记忆不少!不说那些琐碎的小事了,说说当时我小孩时印象极深的几件“大事”吧。
我们家也有“秀才”了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好多地方的小学还分为初小和高小。一至四年级为初小。五至六年级为高小。只有一至四年级的学校,称为初级小学。有一至六年级的学校,即同时有初小和高小的学校,称为完小。
1956年,我在四川金堂中心小学初小毕业后,到四川内江市第三小学(以下简称“内江三小”)参加初小升高小的升学考试。当年考试后,不像现在由学校给考生发录取通知书。而是在学校的围墙外面张榜,公布中榜录取的同学名单。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参加的“决定命运的重大”考试。我父母没有上过一天学。他们那点文化知识,是参加革命后在部队里学习的。这次考试,对我们家来说,是一次“非常重大”的事情,非常重视。
快发搒了,母亲比我还紧张。那几天,母亲会时不时的问我一句,“你觉得考得怎么样?”我的心情本来就紧张,母亲一问,就更紧张了,心里更没底了。每次我的回答就是一句话:“不知道!”对我的回答,母亲自然也非常不满意,总会数落我几句。我无言对答,默默地呆在那儿。奶奶见状,总会过来护着我说:“娃不容易,不要再说了。你看,把娃吓坏了!可怜我娃!”
终于等到发榜了。
我住在内江郊区的圣水寺内(现在是一个旅游景点),位于内江市西北部壕子口,距内江三小约三公里左右。
发榜那天,早饭后,母亲就带着我急匆匆地赶向内江三小。内江三小建在一个坡上,一进学校就得上台阶。学校门前是一个进市中心的街道,是一个上坡道。中考录取的名单榜张贴在学校大门右边的围墙上。
赶到学校门口时,张榜处已经来了不少查榜的人,密密麻麻的。街道不是很宽,看榜者占了半个街面。我和母亲紧张地寻找我的名字儿。因为不知道排名的顺序规则,说实话,现在也不知道。我们只能一个姓名、一个姓名地从头逐一查找。一开始,没有立刻查找到我的名字,母亲就有点急了,问我道:“你考上了没有?”“怎么没有见到你的名儿?”“你见到了吗?”我也非常紧张,没有看到我的姓名之前,什么也不想说。过了约十分钟左右,终于看到了我的名字了!立刻高兴地对母亲说:“妈,你看,你看,在哪里!我的名字在哪里!”我用手指给我母亲看。母亲立刻高兴的笑了。
回家的路上,心情特别好!同母亲说着走着,非常轻快。不知不觉很快回到了圣水寺。我跑在母亲的前面,将中榜的消息告诉了父亲。父亲听后非常高兴,自豪地大声说了一句:“好!我们家也有秀才了!”
有了这第一次的“升学经历”,父母亲对我们子女的学习能力非常有信心了。以后,我考初中、考高中、考大学,以及我的弟弟妹妹们考学、找工作什么的,虽然也为我们紧张,也为我们操劳,但是总是充满信心的。特别是母亲,再没有那样的不停地询问我们考的如何,没有再给我们施加那样的“压力”了。我小孩也不懂得“秀才”是什么头衔,但父亲这么自豪的表扬我,我想那一定是一个比较高的头衔了。在那个文盲还是占多数人的年代里,我们家也有“秀才”了!虽然那个“秀才”是个刚刚考上高小(五年级)的初小(四年级)毕业生。我突然觉得自己不简单了!
随着学历的不断提升,现在知道了,那实际是一个最最低级别的学历!
人的一生,经历了多少考试,升学考试,职称考试,各种资格考试,……。但唯独这一个最低学历的考试给我的印象是最深的。因为那是人生转折点的第一次考试,是第一次人生竞争的考试。
发榜那天,看榜的人是那么多,将一条小小的街道挤得满满的。上榜了的,有的高兴地叫了起来,有的露出了愉快的微笑;在榜上没有找到自己姓名的,眼睛仍带着希望的,或略有失望但仍不甘心的,重新查找自己的名字;或垂头丧气的,什么也不说就默默地走开了的;还有看热闹的、起哄的小孩们。不过,在现场我真没有听见有人骂自己孩子不争气的。
发榜的那个场面,如今也时不时的会重现在我的眼前。两年后我离开内江到了成都大城市,也再没有见过这种发榜的“大场面”了。考生都是在家里,或在单位等待通知书了。
父母亲的高兴场面,也时常会浮现在我的眼前。“好!我们家也有秀才了!”那种为儿子自豪的声音,经常会在我耳边响起!让我也感到自豪的声音!
在内江三小只上了一个多月课,我就转到简阳中心小学了。
时光已飞驰65年了!现在,内江三小还在那里吗?发生了什么变化?
夜路遇“鬼”记
内江三小离我住的圣水寺不很远,但也不是那么近。
上学时,我一般是沿着沱江边的小路到学校,走三、四十分钟左右。进城的地方,有一个四、五十度、长约十多米的斜坡。坡底有一棵大树。进城的人们,回来时,累了,会在这棵大树下歇歇脚再走。上下这段斜坡,平时没有什么问题。碰上雨天,此路很滑,上坡就比较困难了。有时,需要借助路边的草或什么东西,抓住这些东西才能上坡。弄不好,爬到一半就滑下来了。然后再往上爬,有时需要爬几次才能上去。后来,有经验了。下雨时,不走小路改走大路。从壕子口火车站到铁路上,沿铁路进城(是“壕子口”还是“号子口”车站?小时候只记得发音,不知道车站名的字是怎样写的。)这个火车站很小,离内江站有4公里左右。只停慢车,快车不停。近年听说,现在的内江站就是当年的壕子口火车站,不知道是否真的?这段路稍远一点,但坡不陡,路面也好,不滑,好走。到车站后,沿铁路向城里走,非常平坦。
上学的小路两旁是一大片甘蔗地,是那种供轧糖用的绿皮甘蔗,有两、三米左右高,最高的有4、5米吧。当时年幼,记忆中的甘蔗长的老高老高的。有时,我会带着弟妹到地里去砍一、两根回来吃。
九月还是十月的一天,学校召开少先队大会。
大会结束的较晚。放学时,月亮升起来了。回家的路上,大街两旁有路灯,人也多,不知道害怕。到了那个即将出城下坡的那个地方,前面是小路了,也没有路灯了。风一吹,伴随着风声,一人多高的甘蔗地里随风而起的“哗哗”的声音,心里顿时起毛了,紧张起来了。我虽然11岁了,独自一人在乡间走这样的夜路,这还是第一次。
我住的圣水寺,里面有不少菩萨。也常常听人讲一些有关鬼神的故事。有的老乡,讲起来绘声绘色的,就如昨天才发生的真事一般。听的时候,虽然心里有点害怕,但是觉得有意思,挺喜欢听。而在当下的夜晚,随着风声、甘蔗地里的哗啦啦的声音,让我想起了那些鬼怪的故事,觉得鬼怪们就在甘蔗林里似的。心里害怕了!
在下坡的那个地方,我停顿了一会儿,便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十米。但听到那风吹甘蔗的“哗啦啦”的声音,我立即返回到斜坡上。来回了两三次,心中只打鼓。总是要回去的,不能停在这里不走呀。小路两边都是甘蔗林,心里还是害怕。最后,下决心不走小路了,绕远路,走铁路,走大道,经壕子口火车站回家。不就是多走几步路吗!
我沿着铁路走到壕子口火车站。从车站出来是一个小斜坡,下去就是前往回家的大路。我借着月光往下面大路走去。
突然,发现斜坡路边一个黑糊糊的,挺高的一个东西站立在路旁。是什么?农村没有路灯,看不清楚。听鬼的故事听多了,什么都疑神疑鬼了。心想,不会是鬼吧?!我停住了脚。四周没有一个人。怎么办?回车站,是不可能的。向前走,万一真是个“鬼”呢,怎么办?转眼一想,管他三七二十一,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往家走。为了防止“恶鬼”对我的攻击,我随手捡了两个较大的石头。心想,如果你这个鬼敢动我,我就先用石头砸你。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好像有胆量了。
虽说如此,心里还是害怕。心,“呯呯”的跳个不停,好像要跳出来了。我一步一步地慢慢地向前走着。到了跟前一看,原来是一棵枯树杆!我心中暗暗的骂着自己:“一棵树,把你吓成这个样!真他妈笨蛋!”“那能真有鬼!都是迷信嘛!”白天经过这棵枯树时,心中没有“鬼”,也从来就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鬼”一样的树。
离开了这个“鬼”,我疯一样的往家跑。回家就睡了。这个“丢人”的事,是绝对不能告诉家人的。一场虚惊!吓死我了。小时候,鬼怪的故事听的太多了,在我头脑的印象太深了!真的,听多了鬼的故事,说不信,心里还是有点信。说真信吗,也不是。当时,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信还是不信了。
我参加了“小五年计划”活动
1957年,我从简阳中心小学转到内江一小上六年级,至今印象最深的是参加学校组织的“我们也来搞小五年计划”的活动。
1958年,我国制订了第二个五年计划。在内江市共青团委的领导下,学校组织开展了“我们也来搞小五年计划”的活动。
五年计划,现称为五年规划,全称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五年规划纲要,为国民经济发展远景规定目标和方向,是我国国民经济计划的重要部分,属长期计划。我国从1953年开始制定第一个“五年计划”。从“十一五”起,“五年计划”改为“五年规划”(除1949年10月到1952年底为我国国民经济恢复时期和1963年至1965年为国民经济调整时期外)。
一、捐款支援社会主义建设
为了支援国家建设,班里几个要好的同学商量,决定利用休息的时间,如中午,或者放学后,或者周日,帮助城里居民挑水。
那个年头,自来水还不普及。许多居民喝的水,是从沱江挑的。在江边挑上水,爬一个几十米的小坡,将水送到居民家中。我们同学十二、三岁,比水桶也高不了多少。一开始,我不如当地的同学,不会挑担子。挑累了也不会换肩。晃晃悠悠的挑一担水,也就是2分钱。顺利的话,一天能挣一角多钱。沱江的水泥沙多,水发黄。倒入水缸后,再用明矾什么的将泥沙进行沉淀。
不几个月后,城里普及了自来水,街道路边就可以购自来水了。1分钱一担水,很便宜。我们也不去挑水挣钱了。
1958年,国家计划修建内江到昆明的内昆铁路,需要不少铺设铁路道轨用的碎石。在班主任周德章老师组织下,我和同学们利用休息时间到河边去捡石头备料,供民工砸碎石用于铺设铁轨。
我们先到河边去挑选能用的石头,将选好的石头再运到一个地方堆成方堆。同学们毕竟个子小,体力弱,干了一天,挑不了多少石头。一立方石头也就是几厘钱,腰酸腿痛的一天,一个同学也不一定能挣到两分钱。
挑水,挑选石头,一苦二累三效益差,我将重点放在了捡废旧物品上,靠卖废旧物品来挣钱。
一放学,我就到处转,爬上爬下捡废旧物品,特别是旧报纸书刊。旧报纸书刊收购价比较高,一斤0.32元。我回到家后,经常跑到部队里,捡那些废旧的、过时的旧报刊杂志。部队的叔叔们都非常支持,每次的收获都很大。
其次是废铁废铜。铜的收购价最高,但是废铜不多。
有一次,在圣水寺的下水道捡到了两枚国民党部队溃败时遗留的未爆炸的迫击炮弹。我拿到废旧物资收购店去卖。店员看是两枚废旧炮弹,吓了一大跳,把我给轰走了。我把两枚炮弹又拿到学校。周德章老师说,“不要拿个炮弹到处跑,太危险了!万一弄响了,可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在班主任周德章老师的帮助下,将两枚废旧炮弹交给部队来处理了。
半年时间,通过捡废旧物品、挑选备料的石头、为居民挑饮用水,我居然向学校上交捐了一、二百元钱,以用于支援社会主义建设。要知道,那时的工作人员工资不是很高的,一般的二级工每月才三、四十元左右。
二、积肥
1954年,毛主席提出“农业八字宪法”,即水、肥、土、种、密、保、管、工。肥料,在农业中很重要,在“农业八字宪法”排名第二。学校号召我们为当时的高级合作社积肥。
我住在郊区的圣水寺内。圣水寺是依山式建筑,院落式布局。寺院中轴线上自西向东有圆觉楼、藏经楼、大雄宝殿、天王殿;中轴两侧是回廊,有客堂、五观堂、禅堂、念佛堂等;寺院左侧有玉佛殿、三圣殿、药师殿;再向左侧是观音殿和地藏殿;寺院右侧以祖师殿为主体构成一个独立的院落。军队的叔叔们分住在寺院的各个大殿或人员的房间内。
寺院中有座明代所建的石拱桥和放生池。
部队为了支援当地的社会主义建设,经常帮助当地的合作社干活。部队发现寺院里的放生池淤泥不少,是很好的肥料,和地方商量后,决定挖放生池的淤泥作为肥料支援农业建设。
部队弄来了抽水机,将放生池的水抽干,挖淤泥积肥。
我知道了,特别积极地参加挖淤泥的劳动。不过,我不是将淤泥挑到部队积肥的地方,而是多了个小心眼,将淤泥单独放在另一个地方,作为我向合作社送的积肥。这算我自己的“小五年计划”内容。
当时小,每次挑的淤泥不多,也挑不远。我将淤泥直接堆放在寺院侧门三十多米远的地方。淤泥还是比较髒的,有强烈的味道。部队的叔叔找我,要我将淤泥交给他们,由他们统一交给当地高级合作社。我说,“这是我积的肥,也是交合作社的。”部队叔叔对我说,部队给你们内江一小出一个证明,证明你为合作社送了2000斤肥料。听说部队可以给我开一个证明,而且证明我积了那么多肥,当然非常高兴,立马就同意了。那个时候,我对2000斤的概念还是很模糊的,觉得上“千斤”了,那可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一个很大很大的数量了。
第二天,高高兴兴的将部队出的积肥证明交给我们班主任周德章老师了。周老师当即就表扬了我。
三、除“四害”
1958年2月12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关于除四害讲卫生的指示》。提出要在10年或更短一些的时间内,完成消灭苍蝇、蚊子、老鼠、麻雀的“四害”任务。
1952年,朝鲜战争中,美国联军在朝鲜和我国东北、华北地区使用细菌武器,撒布了大量的带病菌、病毒的老鼠、苍蝇、蚊子等,发动了针对中朝人民的细菌战。毛泽东主席得知此消息后,提出了消灭“四害”的概念,即消灭蚊子,苍蝇,老鼠和麻雀。为了反对并粉碎美国的细菌战,全国掀起以除害去病为中心的爱国卫生运动。
1953年,党中央、国务院总结反对美国细菌战争的胜利经验,提出“卫生工作与群众运动相结合”的方针,把以除“四害”为中心的爱国卫生运动纳入到社会主义建设中。
1955年冬,党中央、国务院又把消灭老鼠、苍蝇、蚊子、麻雀(后改为臭虫)列入1956~1967年12年农业发展纲要中去。
在“除四害”运动中,我们同学都特别积极。
我天天都随身带着一个苍蝇拍。无论走到那里,见到苍蝇就打。打死的苍蝇,装在随身带的火柴盒内,定时上交学校。
捉老鼠。我和几个要好的男同学,用铁丝、木板自己制作捉老鼠的夹子,或捉老鼠的小笼子。捉住老鼠后,将老鼠的尾巴割下来上交。一支老鼠尾巴代表消灭了一支老鼠。
消灭麻雀的方法就比较多了。当时消灭麻雀,真的是一场人民战争。在城里的楼上,庭院里,街道旁,开阔的场地中;在农村的山川田野中,乡下的田间道边,五颜六色的彩旗飘扬,稻草人林立,见到麻雀,人们就敲鼓,敲锅,发出叮叮当当的噪音,吓的鸟儿不敢落地,始终保持飞翔,最终饿死累死。巢穴被破坏掉,鸟蛋被打碎,雏鸟直接被杀死,飞翔的鸟在天空中被猎枪打下,我和不少男同学还自制弹弓打鸟。还有投毒追杀麻雀的。
我和同学们,有时用一个小棍子,将一个萝筛的一头支起来,下面放些麻雀喜欢吃的东西。用一根绳子捆住小棍子,我们拿着绳子的另一头,躲在不远的地方。看见小鸟进来吃食了,就拉绳子。木棍一倒,将吃食的小鸟扣在罗筛里面了。
有时,白天,我们爬树上去掏鸟窝。晚上,找梯子爬到人家的屋檐下,打着手电掏鸟窝。后来听说,有人在屋檐下掏鸟窝时,不小心抓住了蛇。我们怕蛇,以后没有再敢到屋檐下去掏鸟窝了。
学校还组织我们到农村去消灭麻雀。
有一次,学校组织我们到一、二十里左右的椑木镇去消灭麻雀。我们分散站在小山坡上,田野里,道路边,反正到处都有我们的人,或者当地的人。每个人手里分别拿着什么大大小小的彩色旗子、锣鼓、扫把等等家伙。见到小鸟,我们就摇晃手里的家伙,猛烈地敲打锣鼓、破锅或废铁什么的,同时大声叫喊。吓的小鸟乱飞,不敢停歇,活活累死了,或者飞不动也跑不动了,被我们活活擒捉。
我们将小鸟双腿剪下来交学校。一双小鸟腿代表消灭了一支麻雀。我们有个同学将小鸟杀了盐卤给我们吃。他做的味道好呀!许多同学都愿意将麻雀交给他。同学越是赞扬他的佳肴手艺,他就越喜欢帮助同学们盐卤麻雀,显摆他的高超技艺了。后来,听说有人用毒药毒麻雀了,我们也不敢再盐卤麻雀吃了,怕中毒呀!
人类对大自然的认识,对科学技术的认识,是一个不断认识,不断提高的过程。除四害时,陈述麻雀危害有多大多大,一年要吃掉我们多少口粮。后来认识到,麻雀是生态平衡中不可缺少的飞禽。麻雀虽然吃粮食,但也吃昆虫,包括很多害虫。由于没有麻雀来控制昆虫的数量,次年,蝗虫数量大增,粮食反而大幅度减产,这比留着麻雀吃粮食造成的损失要严重得多。1960年,根据当时中科院的建议,毛泽东主席正式宣布全面停止对麻雀的捕杀,由臭虫顶替麻雀加入了“四害”名单。为恢复生态平衡,政府还从苏联进口了不少麻雀。
在“我们来搞小五年计划”运动中,通过各种方法挣的一、二百元钱,全部上交给学校支援国家社会主义建设了;我还积极为农业合作社积肥;积极参加除“四害”活动。1958年6月,经学校推荐,我被内江市团委评为“我们来搞小五年计划”活动中的积极分子。学校将我们上交的钱放在一个一个的小筐子上。在参加了内江市团委组织的表彰大会后,我们几个被评为积极分子的少先队员挑着这些小筐子,走在学校队伍的前头,在内江市的大街上游行。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受到的最大的表扬,当时,觉得非常荣耀。可惜的是,内江市团委发给我的“我们来搞小五年计划”的奖状在文化大革命中丢失了。那可是我得到的第一个“大”奖状!第一次受到的表彰!
当时,只要有一点点儿进步,干了一件不论大小的好事,班主任周德章老师都表扬我。小孩,特别喜欢别人表扬,特别是班主任老师的表扬。老师每次的表扬,我都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能干,真的很行,就更想再干一点什么成绩来表现。在老师的鼓励下,我一步一步的进步了。
非常感谢我的班主任周德章老师!
非常感谢内江一小!
非常怀念内江的小学时代!
家人意见
建平:
@吉小平 记忆力真好!往事娓娓道来,看是叙事,常常包含深深的情,尤其是我家也有秀才了那段,很感动,有同感!
西南:
@吉小平 哥你说的那条河叫沱江呀,小时记得上学要在河边走个坡道,印像太深了,每次走都怕滚到河里,记得是两条小路,我记得走里面好像自我感觉安全一点,要是走靠外一点随时都感觉要滚下坡掉江里去。每次都是弯着腰不敢站直了。尤其是鸟在前面走了有时剩我一人特别害怕,小时这个事一直记的。
同学的反馈意见
黎殿春:
吉小平,拜读了你的《内江忆事》,写得蛮好,点赞。文中的圣水寺(现在香火很旺,内江一旅游、朝拜景点)、壕子口车站(老火车客站,货站在往重庆方向约3公里外的蟠龙坝火车站,新高铁站在另外地点叫内江北站)、煤油灯、上学路、甘蔗林、吼麻雀、劳动挣钱⋯⋯这些事,同样经过,历历在目,勾起了我对土而畅、苦而甜的少年生活回忆(我是在椑木镇读完初中到市里上高中的)。谢谢你的分享!特别喜欢你说人生第一考那段,到位,深刻!同时也佩服你惊人的记忆力!
查夏泉:
吉小平,
谢谢吉兄丰富的内小经历,这么精彩的回忆,充满着知识的渴求与力量,处处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对历史的评价客观、公正、科学,到处闪耀着智慧成长的火花。少不了勾起我们少年的回忆。
煤油灯讲的很细,也很精彩,再拓展一下我以为更好。利用毛细管现象解释瓶内煤油沿棉线由下往上的上升过程直至燃烧产生光与热,再解释不充分燃烧造成鼻子发黑现象。
长知识了,谢谢!
黎殿春:
吉小平,因我当时在镇上读书,市里情况不太清楚。经了解,你在内江上小学时,内江三小在西门挢旁(现改为市中区聋哑学校),内江一小在小西街(也称天津街,至今未变)。
谢树海:
吉小平,儿时的记忆是愉快的,每个人都有一个丰富多彩的童年。由于家庭的不同,我还多了不少摸鱼捉蟹,採蘑菇,扯兔草等趣事,照样也吼过麻雀,拉过风箱(炼钢)。童年的记忆总是美好的!